第五节 中东路事件中的工人斗争
1929年5月27日,东北地方当局以“俄人宣传赤化,显违奉俄协定”为由,令东省特别区
警察管理处搜查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7月10日,东北地方当局出动大批武装人员,占领中
东路全线,宣布接收中东路,并在满洲里等中苏边境地区爆发战争,造成“中东路事件”。
7月15日,党中央发出的《关于中东路事件给满洲省委指示信》指出:中东路事件“绝不
是蒋介石或张学良某一军阀的单独行动,而是他们在帝国主义指使下的共同行动”。《指示
信》要求满洲党组织要引导工人阶级认识中东路事件的目的是武装进攻苏联,从了解其本身
利益上来了解拥护苏联的必要。《指示信》提出了“拥护苏联”的口号,强调“省委必须集
中所有的注意力,对付这一事变”。为贯彻党中央关于中东路事件给省委的《指示信》精神
,新到任的满洲省委书记刘少奇组织省委全体同志分析斗争形势,明确斗争策略,并决定利
用1929年“八一赤色国际日”,在哈尔滨、奉天、抚顺等城镇组织游行示威,反对武装进攻
苏联,反对军阀强占中东路。7月17日,省委派丁君羊(化名义山)以省委巡视员身份到哈尔
滨市指导中东路斗争和“八一”示威活动。之后,党团省委又派李梅五(李振岐)、张洛书
、张乃文3人到哈尔滨市负责领导群众示威的组织工作。省委派任国桢改组哈尔滨县委,成立
哈尔滨市委。以后,又派郭隆贞到哈尔滨开展工作。
8月初,哈尔滨市委召开会议,传达省委对中东路事件的分析、斗争策略和对哈尔滨市工
作的指示。会议决定利用各种宣传鼓动方式,在群众中扩大反帝、反日、反国民党,拥护苏
联的宣传;抓紧做好三十六棚(铁路总工厂)、地包(机车修配厂)、上号(香坊)支部发
动群众、组织群众工作。派李梅五等2人以工人身份进入铁路总工厂开展工作。并派党团员2
0多人上街散发和张贴以反对国民党、东北当局挑起反苏的中东路事件为内容的宣言、传单等
2000多份。
9月21日,党中央向满洲省委发出指示:“满洲党当前的工作路线即是抓住中东铁路问题
为中心,而去进行各项的基本工作”。根据中央指示,9月26日,刘少奇亲自到哈尔滨巡视市
委工作和中东路工人斗争情况。通过调查研究,他了解到中东路事件爆发后,工人们为反对
东北当局操纵东省铁路局降低工人工资、取消工人福利待遇、破坏工人组织、实行白色恐怖
,采取了怠工形式进行斗争。对此,刘少奇指出,怠工是工人在严重白色恐怖之下所采取适
合环境的斗争形式,是正确的。10月29日,满洲省委又给哈尔滨市委发出指示,强调指出,
目前的怠工要尽量扩大,准备将来更大的斗争,要发动全路各部分群众的斗争,建立群众组
织,深入和扩大党的政治宣传。根据省委的指示,哈尔滨市委重新确定了工作方针,将发动
日常经济斗争很好地与目前党的政治任务联系起来。在经济上,提出“反对减少工资”,“
要活干(要工作)、要柈子(要木柴)”的要求。在政治上,加紧“拥护苏联”,“武装保
护苏联”的宣传,引导工人加入反对军阀进攻苏联的斗争。在斗争方式上,坚持扩大怠工。
在省、市委的领导下,11月初,中东路700多名工人包围了铁路管理处。经过斗争,迫使
当局收回减少工人工资的决定,中东路工人斗争迅速打开局面。
1929年末,由中东路事件引起的中苏边境战争,以东北军阀失败告终。之后,中苏两方
代表在伯力谈判,签订《中苏伯力会议议定书》,中东铁路恢复中苏共管。当时,因中东路
事件被驱走的大批苏联工人开始回厂。1930年1月10日,铁路当局决定裁减华工。中东铁路“
工业维持会”(官办工会)的工贼和白俄分子乘机煽动:“中国工人通通要开除”,“红毛
子抢了你们的饭碗”,企图策动反苏罢工,掀起反苏浪潮。在此关键时刻,刘少奇于1月11日
第二次来到哈尔滨。他与市委同志共同分析了中东路工人斗争形势,针对前段市委放弃罢工
的领导权,使失业工人问题没得到解决的情况,提出立即组织失业工人开展复工斗争。据此
,哈尔滨市委决定以铁路总工厂为中心,领导失业工人开展复工运动,进而准备组织全路工
人开展反对东北地方当局的总罢工。此时,已被铁路总工厂裁减下来的李梅五,根据党组织
的指示带领铁路总工厂失业工人到铁路局和督办公署要求复工。同时成立了“东铁工人失业
团”(简称失业团),发表《告全路工友书》、《告全国父老书》、《致俄局长信》,呼吁
各界支持失业工人的复工运动。
为加强党对失业团的领导,刘少奇派孙秀峰任失业团秘书兼党团书记,唐宏经负责指导
在业工人斗争,郭隆贞及其他党团员5人去失业团演讲队,派党团员及工人以失业团名义到外
站进行演讲,张贴标语,开展发动群众工作。1月14、15日,失业工人连续到铁路局要求复工
,同铁路局副局长郭宗熙谈判,包围了机务处副处长办公室;并到督办公署请愿,散发了大
量传单。1月19日,郭隆贞组织铁路总工厂在业工人成立了“中东路总工厂失业工人后援会”
(简称失业团后援会)。23日,失业团后援会发表声明,要求“督办应顾及失业工人之痛苦
,收回成命,使全路失业华工一律复工”。同时,还派出代表带着捐款援助失业团。
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各地都热烈地支持失业团工人的斗争。哈尔滨电灯厂、同记工厂、
呼海路总厂、中东铁路的横道河子、绥芬河、穆棱、一面坡站,中东路路警消防队等,有的
派代表来慰问援助,有的捐款,有的致电铁路局,要求给失业工人全体复工。吉长路、京奉
路也派代表到失业团表示援助。奉天兵工厂工人组织中东路失业工人后援会,并捐款援助失
业工人。由于各行业工人的大力支持和参加,复工运动规模迅速扩大。铁路当局不得不答应
工人要求,同意被裁减的工人复工;对部分不能复工的小工,捐款救济;准备裁减的也不予
裁减。复工运动取得胜利。
党组织在领导中东路失业工人开展复工运动的同时,还领导工人开展了打倒官办的工业
维持会,成立工人自己的工厂委员会的斗争。1930年2月春节期间,郭隆贞利用拜年的机会,
召开了铁路总工厂11个分厂20多名工人代表参加的工厂委员会筹备会。筹备会布告在各分厂
门口张贴后,工人们纷纷签名,3日内,签名者达800多人。随后,9个分厂共选出15名委员,
宣告铁路总工厂的工厂委员会成立,机械分厂工人张明德为委员会主席。同时将成立声明分
别函送铁路局、督办公署、东省特区长官公署。但当局不承认工人选出的工厂委员会。对此
,刘少奇指示,要发动群众,包围厂长,造成除工厂委员会外,任何人的命令都不服从的局
面,逼迫厂长承认工厂委员会的代表权。按照这一指示,张明德等工厂委员会委员们在郭隆
贞领导下,在铁路总工厂召开群众大会,1000多名工人在厂前集会高呼:“打倒工贼!”、
“打倒工业维持会!”。工厂委员会名单得到群众大会通过,再次宣布铁路总工厂的工厂委
员会正式成立,这场斗争取得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