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下序
第八篇 文献资料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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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捍卫祖国与建设祖国的战士致敬——1958年4月12日在密山向预备六师转业官兵所致的欢迎词
王震同志们:
请让我首先代表人民解放军总部,代表农垦部全国农牧场50万职工向同志们表示慰问和热烈的欢迎。
现在的国际形势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帝国主义阵营。我们的国家已经胜利地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现在全国人民正在鼓足干劲执行更宏伟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在这样的国内外形势下,人民解放军要有一部分官兵转业到工厂、国营农场和农业社,参加社会主义建设。
我们怎样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呢?党中央、毛主席号召我们,要做到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就是多开工厂、多生产,多修水利,多开荒地,多打粮;快就是争取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建设也要像你们在战场上打仗一样,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好是质量好;省是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也办事。鼓足干劲,也就是鼓足革命干劲,反掉五种邪气——官气、暮气、阔气、骄气和娇气,树立建设社会主义的正气。我们过去成绩是伟大的,但是有缺点,这就是十个指头有九个是好的,可能有一个指头有毛病,沾染了一点五气。有毛病就要治,最好的办法是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全民整风反掉右派又反浪费、反保守,烧掉五气。这样,六亿人民就都鼓起干劲来,步伐整齐了,力量也就更大了。力争上游就是比先进、学先进、赶先进。(讲到这里,大家呼口号:拥护党中央!拥护毛主席!作到多快好省!鼓足革命干劲!力争上游! )
大家来开垦北大荒,这个任务是艰苦的。可是,在这里盘踞了十四年的日本帝国主义者,被苏军消灭了,日本强盗蒋介石匪徒,都被我们消灭了,现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我们盖了房子,开了荒。能完成艰苦任,就能得到光荣,英雄的人民解放军是能战胜艰苦困难的。
你们都是当排、连长的,也有当过营长的,我也当过排、连、营长。同志们:在战场上打冲锋的时候,排、连、营长冲锋是在部队的前头呢?还是跟在部队的后面呢?(大家一齐高声回答:在前面!)对!应该在前面。那末开垦北大荒呢?(齐答:也该在前面!)遇到艰苦困难怕不怕?(答:不怕:)苦战三年行不行?(答:行!)那好。我们能有这样的干劲就好了,干劲再加上钻劲,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北大荒就会出现现代化的国营农场。
谈到困难,目前就有一个具体问题需要解决。来到密山的转业军人很多,汽车运不过来,有的同志建议:不坐汽车,走路,走上三天四天就到了自己的农场,早走早到,早到早生产。我看这个建议很好,有革命干劲,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齐声回答:同意!)同意,明天早晨就出发。
同志们:你们有的带来了爱人,孩子,还有的在火车上生孩子。这些孩子长大后,就比我们这一代强了,又有文化又有知识又有光荣历史。他们将会向别人讲故事说:我的爸爸当过红军、八路军、新四军、解放军志愿军,又是开垦北大荒的先锋队,我是在火车上生的。同志们:开垦北大荒是千千万万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一件,是一件艰苦的工作,党和国家交给我们的艰苦工作,这是我们的光荣。我们是为了祖国为了子孙万代的幸福。同志们中间,有的没有爱人,还是“单干户”。同志们,这是不是问题呀?(大家答:是问题。有人答是大问题。)对!是问题。但这是个能够解决的问题。有好多初中、高中毕业的女学生写信给我,要求建设北大荒。他们来了以后,也都是“单干户”。过上二三年,还能不“合作化”吗?不过姑娘们都爱英雄、爱模范,要想找个好爱人,就得在工作中鼓足革命干劲,做出成绩。同志们说对不对?(齐答:对!)
我是来欢迎同志们的。希望同志们保持光荣,发杨光荣,功上加功,开垦立功,在生产战线上锻炼成为又红又专的人。祝你们家庭和睦美满,好好教育儿女也学习你们当英雄。同志们:我们在和平劳动中,还得保持警惕,如果帝国主义分子发了疯,敢来侵犯我们,那我们就可重新拿起武器来,保卫祖国,保卫世界和平。
同志们:我们永远要做保卫社会主义祖国,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战士!
祝同志们健康!
祝同志们胜利:
鼓舞
——忆王震部长视察河南独立分场
蒋述芝 张西林
1957年6月,当时铁道兵农垦局直属河南独立分场场部在一棵树的一顶帐篷内。一天,农垦部长王震到一棵树视察工作。场长周传芳同志等迎接部长一行,并向部长全面汇报建场一年多的情况。汇报时,王震部长不断询问农场生产建设和职工生活情况,周传芳同志等都详细作了汇报。当汇报结束即将开饭时,王部长问周传芳:“谁是你场的工会主席?”周答:“蒋述芝同志。”王部长说:“把他请来”。周随即把蒋述芝同志请到帐篷内并向王部长作了介绍。王部长问蒋述芝:“你去北京学习了没有”?蒋答:“已学完才回场”。王部长又问:“工会主席的任务是什么”?蒋答:“按工会章程规定,主要任务是组织职工生产、学习、生活。是为人民服务,为广大职工谋福利”。部长说:“这很好”,接着又很风趣地问蒋述芝:“你看能不能为我服点务,我想品尝乌苏里江的甲鱼,不知能不能办到”。蒋立即回答:“一定照办”。
当时,我场捕的甲鱼很多,经常整马车拉回来给职工,不论轻重一律五角钱一只。有时运输途中,丢落在公路上的甲鱼到处乱爬,也没人抓,这天正好刚拉回一车。于是蒋述芝同志告诉食堂工作人员,选了甲鱼,清墩。清墩甲鱼做好后,送进帐篷。王部长请周传芳、蒋述芝等同志同在一个桌上吃甲鱼。吃完后,部长又安排秘书再选两只甲鱼带走。
行前,王部长叫秘书交伙食费和甲鱼款。蒋述芝同志无论如何不肯收。秘书说:“王部长有个脾气,到哪里吃饭必须付费,买东西定要照价交钱。你们不要钱,他不高兴,也不会答应的,你们只有如数收下,部长才会答应”。最后,还是按市价交了甲鱼款,按标准付了伙食费。
王部长到农场各队视察工作,谈笑风生,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将军的样子,却像一个普通老百姓。视察期间,部长对开发北大荒、办好农场、群众生活、北大荒远景等问题,都做了重要指示。在当时极为艰苦的条件下,农场的同志受到极大鼓舞,增强了建设北大荒的信心。
不久,河南独立分场正式扩建为二级制的八五八农场。王部长在农场干部会上,又作了许多重要指示。
农场第一天
陈同本
1956年4月4日,一列专用火车,开出南京车站。列车上的“乘客”,是江苏省十个康复医院为主体的转业干部和工作人员共39人和他们随带的家属几十人。我也是39人中的一名。除上述人员外,还有南京卫戌区押送的劳改犯人1,500名。这列专用火车,经过数天长途运行,于4月9日下午到达终点站密山。接着,39名工作人员和几十名家属,还有由警卫队看管护送的全部劳改犯人,分别换乘汽车从密山出发继续东行。据领导介绍,我们要到虎林县去组建农场。4月10日凌晨一时许,汽车队到达大穆棱河边。北方4月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车停下之后,谁也不辨东西南北,更不知现在汽车停在什么地方。只有汽车司机知道这地方是大穆棱河北岸,向前再也不通汽车了。人们下了汽车在河边等天亮。4月的北大荒,仍然十分寒冷。我们这些从南京来的人,都是穿的单衣,内套毛衣、线衣。在寒冷面前,一些同志跳跳蹦蹦,稍觉有点暖和。待到天亮到河边一看,前面弯弯曲曲有三道河,虽说已是4月,河面冰凌仍未消尽。这时,大队长郭鹏、教导员林云斗、副教导员蒋述芝几位同志研究决定;先选派几名体轻胆大的同志探冰过河,过河时每人距离三米。当选派的几位同志小心翼翼地踩在冰上一步步试探前进时,岸上同志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大约八点左右,探冰过河成功,于是一千多人的队伍,按三米一人的距离,排成单行,在冰上缓缓前进。过了大穆棱河,队伍继续向目的地一棵树行进。当时我带领一个分队最先到达一棵树。不久,一千多人陆续到达。
我们在一棵树,看到的除了遍地树木、野草之外,只有头顶上的蓝天和脚下的荒原。这时,大队领导一面派人挖地洞灶,架起锅,一面派人拾些干柴野草做饭。也不知到了几点,饭煮好了。大家在这一天,就吃了这一顿饭。吃过了饭,大部分人开始用手采集树枝野草,用这些东西每人搭了一个窝棚。因为行李还在虎林,不可能随人一同运到,所以到晚上在单人窝棚里睡觉时,下面铺的是草,上边盖的还是草。
就这样,1956年4月10日,八五八农场的前身一河南独立大队=宣告正式建立。
向荒原进军
蔡恒
1958年4月13日这一天,东北边陲密山小镇,春寒料峭。火车站到处都是佩戴军衔的官兵,人山人海,红旗飞扬,热闹非凡。由河南商丘市开来的专列,经过六天六夜的长途跋涉,喷着缕缕白烟,鸣着长笛,徐徐地开进终点一一密山。专列乘载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预备师的教导团、十六团及武汉军区后勤部机关和所属医院、军需仓库等单位的转业官兵近千人,他们的目的地是虎林县境内的八五八农场。
下火车后,正值王震将军在密山车站广场召开欢迎欢送十万复转官兵开发北大荒的大会。会场的会标是:“欢迎参加开垦北大荒的同志们”王震将军说:“对于你们这些官兵,响应党中央和军委的号召,毅然解甲归田、参加北大荒建设,今天顺利到达密山,我表示热烈欢迎。但目前就有一个具体问题要解决,来到密山的转业军人很多,汽车运不过来,需要走路:不坐汽车,走上三四天就到了自己的农场,早走早到,早到早生产,明天早上就出发。这就要求你们继续发扬部队的那种艰苦奋斗,勇往直前的精神去克服行军中所遇到的困难。因此,我今天也是表示对你们即将行军奔赴目的地的欢送,你们的这种精神将载入农垦史册。
14日一大早,我们这支近千人的队伍,以班、排、连为建制,各自背着简单的行李,以领队的红旗为引,浩浩荡荡,从密山出发。沿途设有茶水站、就餐点。在兴凯、杨岗两地,我们吃的是鲜朝族种的雪白而带有粘性的大米饭和狍子肉。这是我们踏上北大荒这块 沃土的第一顿美餐。一路上,战友之间、官兵之间有说有笑,互相换着背行李,互相鼓励。行军,对于曾参加过南征北战的老兵来讲,是不以为然的,然而对那些从学校进入军队、机关,未经过风风雨雨的官兵来说,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不少人脚上打了泡,腿走瘸了……我,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人,从未参加过这样的急行军。当时,一路就精神抖擞,龙腾虎跃,走起来蹦蹦跳跳,可到中午时,我的脚走瘸了,两脚打了十多个大血泡;一瘸一拐的,走路十分困难,头上直冒冷汗,情绪急速下降。这时,少尉刘家模同志把我的行李夺去背着,并从路边找来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棍让我拄着走。中尉孙颖同志,原是部队的指导员,他参加过由东北进关南下过江的战斗,对行军很有经验,他边扶着我夫,边鼓励我树立信心,坚持走下去,在同志们的帮助下,我没有掉队,咬紧牙关跟了上来。当部队来到杨岗时,夜幕已经降临。行军指挥部传来了口令:部队停止前进,在杨岗休息过夜。于是各自打开行李,在简易的草棚中用羊草铺的床上,睡了下来。一天八十里路行军所带来的劳累,很快地使人们进入了梦乡,响起了阵阵鼾声。这时突然听到汽车喇叭声,同时传来了我所在二连指导员范德仁同志(原是八五八农场副场长,现离休)的喊声:“蔡恒,快起来,打好行李坐汽车走!”我从那甜蜜的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问:“范指导员,怎么叫我做汽车走?”“你的脚都走肿了,你年轻,没有行军经验,照顾你,这两台汽车是专门收容病号的。”于是,我以感激和:留恋的心情离开了那些正在熟睡的战友,他们把困难留给了自己,把方便让给了别人。
晚上八点多钟,我同其他七十多人,乘两台解放牌卡车,沿着崎岖不平的路驶向目的地。晚十二点多钟,汽车行至八五八农场一队八号地停下了,司机说:“车不能前进了,北大通河上没有桥,你们下车走吧,再走十四里地就到北大通分场部了。”这时,1943年参加革命的范德仁同志说:“同志们!下来吧,再不远就到了,坚持就是胜利。”经过十多个小时的徒步行军和四个多小时的汽车颠簸及塞外黑夜寒风的侵袭,每个人都深感力不从心了,骨头好象要散架了,但一听说很快就要到达所追求的、将要战斗的目的地时,顿时又个个精神百倍,扛起行李,在大尉营长蔡福田(军川农场场长,现离休)、上尉指导员范德仁的率领下,摸着黑又开始了在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中的小道上艰难地行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声在这空旷的罕无人迹的北大荒原野上荡漾,狼嗥、狍叫声也由近而远。北大通河上只有一根临时搭上的直径约二十公分粗的木杆,我们慢慢爬着过去。中尉孙颖不慎掉到河里去了,还算幸运,河里的冰尚未化透,他只受了点惊和轻伤,爬起来又坚持和我们一起于15日早晨两点多钟,迎着塞外春天的曙光,胜利地到达了终点一一位于乌苏里江畔的八五八农场北大通分场场部所在地——临时搭起来的两栋草棚和一些马架子。
新的战斗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
荒原结良缘
瞿真真
编者按:瞿真真同志的回忆录《荒原结良缘》,原文共四部份:
一、青梅竹马,二、万里情思,三、扎根荒原,四、喜结良缘。经作者同意,这里刊登第二部份最后两个自然段和第三、第四两个部份。
1958年4月7日,部队出发向“北大荒”进军。预备六师排以上千部及个别没复员的老班长、老战士一律都乘上闷罐车,车厢里的人都是一家一户的,有些还带着孩子,各自将行李打开,一家挨一家,铺好。可是我这个没结婚的姑娘就作了难。怎么办呢?这时营政委姚洪智过来对我说:“小瞿,没关系,您挨着我爱人睡,小邹挨着我睡。”我和绍光也各自把行李打开铺好。就象是朝鲜族人家的大地铺似的。这可乐坏了姚政委家的小女孩(那时四岁),她从这个铺跳到那个铺,从那个铺跳到这个铺,高兴得合不上嘴。一路上吃的是由部队发的面包、饼干等干粮,经过山海关、大虎山、锦州、哈尔滨、牡丹江等市都停下来到指定的地方打水,开饭。
火车到了密山,下火车换上解放牌汽车,连人带行李挤得紧紧的,腿都动不了,经一天的颠簸,4月13日下午到了八五八农场总场场部。我和预备六师的部分女职工及家属被安排住在场部的井房里,这里是一间大约有八平方米的房子,里面只有一铺炕和一口压水井,早、晚不断有人来打水,极不安静,又很潮湿,当天下午就有好几位家属妇女都哭鼻子了,我一看外面帐蓬里还住有劳改犯,怕影响不好,就一再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叫她们别哭。第二天,绍光来看我,看到我们还有房子住,很高兴,说他们是住在帐篷里,昨晚又下雨,后又下雪,帐蓬又破又漏,冻得他们一夜都没睡觉。在总场的短暂停留不到一周时间,我被分配离总场10多公里远的北大通分场参加农业生产劳动。绍光开始仍留在总场,没几天领导就通知他和其他五人一起到河北省静海县杨柳青镇杨柳青铁工厂金工车间学习,学习柴油机的安装技术,为农场今后成立面粉加工厂作准备。临走前他到北大通分场和我告别,我们几年来朝思暮想,这次好不容易才相聚在一起。可是由于农场发展的需要,他又要远离我 到南方学习。而我又是初到“北大荒”,人生地不熟,他一定我就更孤单了。真是恋恋不舍。那天下午我送他,送了一程又一程,后经他一再说服,我才停住了脚步,在那笔直的公路上,他几几步一回头,走几步就回头摆摆手,示意我往回走,但我始终不动地站在那里向他嘹望,也向他频频招手,示意他赶快放心地走。他担心我回场太晚,也为了赶路,就只好下了决心加快了步伐往前走。我一直看着公路上那移动的黑点,直到看他远走的身影消失在公路和蓝天的融合处……。
三、扎根荒原
在北大通分场我们分男排和女排。女排的主要成员是武汉军区总医院的女医生和护士同志,当时分场领导让我担任女排副排长,正排长名叫佘华堂,是武汉总医院的一位护士长,开始我们女同志都被安排在一个很大的一半坐落在地下,一半坐落在地上的的大地窑里住(原来是生产队菜窖)。在地上铺上原木杆,再铺上树枝,铺上干草,再铺上各人的行李。人多地方少。大家晚上都挤得不得随意翻身。地窑里整天得点上一盏马灯,我在这盏暗淡的马灯下给八五八农场场报写稿子,后来我们又自己动手伐木、打草,盖上了两个大马架,男女各一个,有的是两口子,在当时也得分开来住。不论是住地窑或住大马架,我由于年轻,也不知什么叫害怕,又想到自己是党员,是副排长。因此,我总是睡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并向她们说:“您们夜里如果要出去就叫醒我,我陪您们一起出去。”每天早上我就组织女排同志一起出工劳动,由于我说话带南方口音,许多男同志都认为我是朝鲜族姑娘,有的甚至开玩笑说我是日本人说中国话。那时生活很苦,劳动也很累,但精神很振奋,生活很欢乐,每天很早就出工,中午在地头吃饭,手也不洗就拿大馒头吃,吃得还很香。每天晚上收工时虽然很疲劳,但我总是一边轻轻地唱着歌,一边采路两旁的五颜六色的花……。在这参加劳动期间,一位同乡,他和绍光一起转业来北大荒,年龄和绍光相仿,是师部通信营报务员,绍光去天津学习后,他也常到分场来看我,几次同我说:“北大荒这么苦,这么累,我们还是回温州去吧,只要你同意,我们一起回家乡吧,温州那故乡多美……。”我是共产党员,哪能在困难面前当逃兵呢?我和绍光在一起,不论怎么艰苦,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相信这里一定会建设好的。我也劝他别走。可后来他还是回温州了。在大马架里住的时间我经常利用工余时间写稿,我写的《我的决心》、《我的第二家乡一一北大荒》两篇文章刊登在八五八农场报上。在《我的第二家乡一北大荒》一文中写道:“我热爱我的鱼米之乡江南故乡,但我更加热爱我的第二故乡一一北大荒。虽然北大荒现在生活条件艰苦,但我想到经过我们的艰苦奋斗,我们一定能把北大荒变成美丽富饶的北大仓,到那时我们带着我们的子孙游览我们亲手创建起来的公园时,我们就可对他们说我们当时是怎样艰苦创业的历程。”
1958年6月,八五八农场为了解决职工子弟上学问题,接管了总场所在地安兴乡的安兴小学,并改为八五八农场职工子弟学校。我是农场派到该校的第一名教员。这学校原来是一所一至四年级的复式小学,只有一名教员,两个教室,复式教学,学校条件,学生素质都很差。我到学校后依靠领导和党支部的领导(当时学校是在农场宣传部领导下,宣传部长是张鸪同志,学校和农场机关、医院一个党总支部),对学生的教育,坚持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方针和耐心说服教育、诱导的原则。学生们一看来了一位挺和善的女教师;都可高兴了,甚至有些学生家长还特意抽空到学校来看望,不多久我也对这些学生产生了感情,感到“北大荒”的这些孩子显得特别的淳朴可爱,我和他们交上了朋方。在复式班四年级初小毕业时,我特请来了摄影师,为全校师生照了一张合影。当时的“北大荒”照像很困难,对这些很不容易得到照像机会的对子们来说真是高兴极了,这张照片至今珍藏在我的影集里。
在农场党委的重视关怀下,办学条件迅速改善,学校逐步扩大,由复式初小扩大成一至六年级的正规小学,为了解决离总场远的农场职工子弟的上学困难,还组织学生住校。教师除了完成教学工作任务外,还要照顾学生的吃饭、住宿等一切生活管理。
我在学校工作期间,绍光已从天津学习回来,分配在总场工副业科工作,参加总场面粉加工厂的安装工作,工作也很紧张。我们两只有利用晚饭后的时间在穆棱河畔散步谈心,倾诉着爱暮之情和农场的未来。
四、喜结良缘
1958年8月初,我去虎林县参加教师学习班学习。虎林县当时是牡丹江垦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结婚登记要到虎林县办理。因此,我和绍光就决定借此机会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学习结束回单位后,我们便于8月15日举行了结婚仪式。当时双方父母亲友远在万里,不能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的婚事就是在单位领导和同志们帮助下给办的。没有新房,总场工副业科科长周文明就让科里同志用卷柜在办公室隔上了一个小小里外间,里间就算是新房,里面放了一张床,又将我们两人的行李拿来铺上,两床被,一床是绍光在部队发的,一、床是我在上大学时做的。还有一只放我们日常用品的小皮箱,这是我们结婚时的全部家产,这办公室兼新房面积最多只有十二平方米。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同志们在总场的会议室给我们布置了举行婚礼的场所,在长条会议桌上摆上喜糖和香烟、茶水。总场机关干部,职工子弟校的教师及北大通分场和我比较亲密的同志等共有七八十人,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大家共同庆贺这场荒原上的婚礼。主婚人是总场机关总支书记秦万里,他激动地说:“今天是邹绍光和瞿真真两同志在荒原喜结良缘,也是我们机关的一件新喜事,希望他两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为建设“北大荒”做出更大贡献。这时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开怀的笑声和掌声。
第二天,又有许多同志闻讯赶来看新郎和新娘,而绍光已去上班,我正在穆棱河畔洗衣。我们在这新房住了三个夜晚,第四天再三谢绝了工副业科周科长及同志们的挽留,各自把行李搬回原单位宿舍。后来农场盖起了新房,我们搬进了新房,总算有了一个温暖可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