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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农场诞生记

三、回忆录

青年农场诞生记


   
             于凤山讲述 刘俊华记录、整理
  我们牡丹江市青年垦荒队的330名队员,是分两批到达永昌屯的。3月 15日上午,我们317人从牡丹江登上火车,深夜23点多才到达密山县黑台区。当晚,大家分别住在区政府和招待所等地。第二天上午,我们步行18里路,在永昌屯与2月23日到达的 13名先遣队员会师,成立了牡丹江青年集体农庄。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们不仅开出了 166.7公顷的荒地,而且全都种上了水稻。可是,8月份发大水,淹没了我们农庄。大水直到 10天后才从庄里退出去。为了不再受水害,县里决定把我们的农庄迁到高岗地上去。经过踏查,我们选中了密山县以东约40公里的老虎砬子。
  1956年9月初,经过挑选,我们120名庄员由队长张文功带队,从永昌屯来到了到处是树棵子的老虎砬子。大家起早贪黑,经过两个多月的辛勤劳作,终于在空旷的山地上盖起了十几栋简易住房——我们又有了一个家。
  那一天好像是12月16日,是个雪后初晴的好天气。那天我们放假休息。大家都是20左右岁的年轻人,谁也闲不住,所以大伙吃罢晌午饭,像往常放假休息一样,小伙子们在球场上踢足球,姑娘们也不怕冷,手拉手地连成圈儿又唱又跳,特别热闹。这时候,一辆吉普车从公路远处向我们急驶而来。
  汽车刚停下,车门就开了,从里面跳下一位身体健壮的老人。老人身穿一件旧皮大氅,裤腿上尽是油泥。他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就健步如飞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大家伙儿停止了踢球和跳舞,有的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老人,也有的互相顾盼,好像在问:这位老人家是谁?
  老人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笑着问我们:“哈哈!你们怎么不踢啦?”接着,他笑着对抱球的队员说:“丢过来,我跟你们踢一脚!”
  抱球的小伙子真的把球扔了过去。
  眼看着球被扔了过来,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老人飞起一脚——哈,球被踢的老高。老人笑了,大伙也笑了。场上顿时活跃起来。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老人问。
  “牡丹江青年垦荒队的,”我们抢着回答。
  “呵,原来是牡丹江的姑娘小伙子们,好!领我进你们屋去看看。”
  大伙一窝蜂地跟在老人的后边向我们的房子走去。
  老人先进了伙房。来到锅台旁,他舀起一勺子大子粥,尝了尝说:“嗯,这个不好吃吧?明年种上水稻就好了。”
  我们告诉他,我们在永昌屯已经打下水稻,就是没来得及运来。
  “那得赶紧运来呀,你们的领导呢?”
  “我们的主席尹凤山不在家,到密山开会去了。”张文功回答。
  老人一边听我们答话一边又来到了我们的宿舍。一进门就问:“这么冷,你们为什么不打些柴来烧火取暖呀?”
  他是那么和气、亲切,就像个老爸爸似的。我们一点也不拘束了,七嘴八舌地抢着把情况告诉他。他一点也不嫌我们说得乱,一边听还一边笑。当听说我们舍不得砍树烧火取暖时,便放大嗓门严肃地说:“那不行,人比树重要,不能冻坏了。告诉你们领导,就说我王老头说的,你们上山伐木备料,也该打柴回来烧。”
  这时,跟他一起来的一位中年人向大家伙介绍说:“这位是农垦部的王震部长,特地来看你们的。”
  大伙儿一听是王震将军,一下子都愣住了,屋里霎时静的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了。这叫我们怎么能不激动呢!过去在学校,老师常向我们讲三五九旅开垦南泥湾的故事,现在,这位曾率领过三五九旅南征北战的将军竟来到了我们中间,我激动地连眼泪都掉下来了。于是大伙儿争着和将军握手,连平时最怕羞的姑娘也向前挤,生怕握不到。
  “你们喜欢农场吗?”将军问我们。
  我们知道将军指的是像八五○农场那样的国营农场。那时候,到八五○农场去的拖拉机和康拜因,时常打我们眼前驶过。我们一次次地眼看着它们“轰轰隆隆”地向东边驶去,直到看不见影了也不愿意把脸掉过来——多听一阵那种压的地轰隆隆的响声心里也舒服啊。
  听王部长这么一问,大伙都嚷了起来:“喜欢,把我们也编到农场去吧!”
  “那很好,可以考虑你们单独建立一个农场,叫——就叫‘青年农场’!行不行?”
  “行!”想不到将军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大伙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傍晚,将军乘车走了。将军一走,我们马上找来一块木板,用毛笔饱蘸墨水在上面写上“铁道兵八五○青年农场”几个大字,连夜就把木牌挂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过了几天,尹主席从密山回来了,听说此事后,他马上去了密山,跟密山有关方面和铁道兵农垦局商量成立青年农场的事情。
  1957年2月1日,密山县牡丹江青集体农庄被铁道兵农垦局正式接收了,并按照将军的意见,把我们的农场命名为“青年农场”。从此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