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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颗汗珠换来粒粒“金珠”

颗颗汗珠换来粒粒“金珠”



  1959年5月,我被调到八五一○农场四分场担任水利技术员工作。刚到四分场时大豆播种正在进行,那时机械力量很薄弱,人们用锄头铁铲等工具,在刚开过荒的岱片上点播大豆,只在经过整地的较好地块上使用机械播种。由于是头荒地,土质肥沃,只要管住草,就能获得丰产。夏锄时全场总动员,机关干部下队也参加劳动。当时我在九龙沟二队蹲点,成天跟农工下地锄草。豆子长势很好,但草比豆盛。人们把锄板磨得飞快,以便斩草除根。每天踏着朝露下地,鞋子裤腿全是湿的。中午瞎虻嗡嗡直叫,它不叮你则已,叮一下就出不少血,不时还围绕你的头乱转,怪吓人的。开始挺害怕,时间长了反而觉得挺有意思,我们管他叫“人造卫星”。偶尔捉住一只,在它屁股上插上一根草,它会象火箭一样直插云霄,蔚为壮观。傍晚,轮到小咬来攻击。这鬼东西最讨厌,体积很小,尽往头发、眉毛里钻,咬你得钻心地痛痒,心烦意乱,只好不时地用手挠痒。但这样太耽误时间,又怕被人家拉下了,见到农工们毫不顾及,好象不咬他们似的,我也就下了狠心,任凭它去咬吧,埋头锄地,迎头赶上别人。两天之内手脸全被咬肿了。每天的劳动很紧张, 晚间躺在炕上本想甜甜的睡一觉能解乏,此时蚊子又开始攻击了。北大荒的蚊子个头也大,叮一下就够受,开始还不时的轰赶,后来困极了也就睡着了,只好任凭它去叮了。第二天起床时。发现身体露在被子外面的部位,尽是小红包。这时,我方领悟到人们常说的“北大荒,三件宝,瞎虻、蚊子和小咬,轮番轰击三班倒”的真正含意了。劳动是艰苦的,但是看到绿油油的大豆,结着鼓溜溜的豆夹,心里又感到甜滋滋的。
  秋天果然获得了丰产,那年“以大豆为纲”,大豆播得最多,大面积的丰收在望。可是不巧,遇上了秋涝。为了夺取丰产丰收,分场党委发出动员令,全力以赴,抢收大豆。机关干部直接参战。豆地虽然很涝,但大家在泥泞的地里挥舞银镰,奋力抢收,还不时地开展竞赛选出飞刀手。在开始一两天,我们还穿着靴子下地,但是干起活来很笨重,以后索性把靴子脱了穿上胶鞋,成天在泥水里泡着,一千就是一个多月。特别是十月下旬的天气,早晨已结冰碴,薄冰之下便是冰冷的泥水,一脚踩下去便灌满了鞋子。但是为了夺取豆收全胜,谁也
  顾不上这些。人工收割的豆子,要选择高处积大堆。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用担架抬,运距一般在几百米以上,在泥水里行走,比割豆子还艰难。
  脱谷只能等待封冻之后。一方面要等机车能够下地,另一方面要等豆子冻干,再者人工脱谷也要地硬了才好敲打。脱谷时非常热闹,昼夜奋战,机车轰鸣,人欢马叫,夜间一堆堆篝火,映照着人们兴奋的面孔……。我们机关干部跟机车脱谷,实行两班倒。白班还好些,轮到夜班,困难就比较多,喂入时相当紧张,满身是汗,飞扬起来的尘土、豆毛,无孔不入,混身发痒。一个班次下来之后,从里往外变成了泥人。那时脱谷机都是一些旧式的链条脱谷机,经常发生故障,当你正干得汗流浃背的时候,它突然停了,只好就地等待。腊月天气。朔风刺骨,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冰冷。这时只得就地跑步或者点起篝火取暖。但“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好的办法是用紧张的劳动使体内产生出热量来驱赶严寒的袭击。所以都急切地盼望着机械快点修好,何况还有任务摆在那里呢!所以各个班次比着干,谁也不甘落后。
  我们完成了脱谷任务之后,又参加装火车出口大豆。但车皮说不定啥时来,来了就要快装,突击性很强。除了有专门的装卸工人外,我们机关干部又是一支生力军。不分白天黑夜,随叫随到。分场机关离虎山车站不足半里,倒也方便。在车站的装卸场地,可以集中地看到大丰收的景象。从生产队运来的大豆,开始还用麻袋堆积在场地上,后来豆子越来越多,麻袋不够用了,于是就把场地平平,把豆子散堆在那里。夜间盏盏气灯,发射出白色的强光,照得场地如同白昼。那一座座小山似的豆堆,反射出耀眼的金光。我被这迷人的景色陶醉了,心里感到无限欣慰,在这些“金豆豆”之中,凝结着我们多少血汗啊!
  (本文作者:姚玉琛,现年51岁,原八五一○农场政治处副主任,现任牡丹江管理局政策研究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