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岭南林业的开发设计
回忆岭南林业的开发设计
宋凤翔
我们林业部直属二大队一中队,由中队长刘道生和副中队长吴顺根率领,参加大兴安岭林区开发建设大会战。
进驻古源
1964年2月下旬,我们乘火车来到加格达奇。从加格达奇到古源,我们坐汽车队的敞车。汽车爬雪山,穿林海,宛转的便道象一条雪龙,逐渐伸向雪海深处……大兴安岭是“高寒禁区”,正月天气依然是奇寒酷冷,滴水成冰。我们坐在敞车上冻得发抖,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直打架,手和脚冻得象猫咬的一样,部分肢体渐渐失去知觉……。车到检查站停下。我们身子冻僵了,下车活动一下。不期而遇——司机和我相识。那是1959年冬天,大兴安岭多布库尔林业局(局址在多布库尔河中游西岸边的古里。那时属于内蒙古大兴安岭牙克石林管局。古里闭塞、荒芜,不长五谷。多局职工和家属总共几十人,工作、生活不便。去阿里河及内地必经嫩江县城。从古里向南走到嫩江县二百多华里,没有路。通信只能靠“骑马邮政”——林业局职工张彦丰骑马把信件、包裹等带到嫩江县邮局发出去,再把邮来的信件、包裹和报纸等取回来。多局冬季运粮食、货物和人从春天到秋天外出的交通工具只能雇“草上飞”,在途中要打几次小宿,才到嫩江县城。嫩江县城是多局的咽喉要地。有一台汽车,是多局人望眼欲穿的特大喜事!这个司机是鲜族人,名李石化。他开始住在我们单位——鄂伦春自治旗多布库尔气候站(人事上由鄂伦春自治旗代管;财务由多布库尔林业局代管;行政事务由鄂旗中心气象站主管;业务上的资料定期上报海拉尔气象局;本站共三人)。我是气象观测员,就这样与李师傅相识的。李师傅让我到驾驶室坐。我们在谈话中,不知不觉地到了目的地——荒无人烟冰雪连天的古源(今松岭区古源镇北约8华里的一个山头下的开阔地)。一中队在此安营驻扎。我们除掉地面积雪,架起小单帐篷。睡小杆铺的大铺。铁炉子烧起来,红了太热,停火又很冷。白天铺下的冰化了,夜间冷,鞋、脸盆冻在地上……人冻醒了,就戴上皮帽子和衣而卧。生活用水极其困难。我们用脸盆化雪水洗脸;用锅化雪水做饭;也喝雪水……雪用没了,就化冰。冰用没了,就吃控山水或小沟、小河里的水(那时的水,是没有污染的水)。我们吃的主食,粗粮多,副食是干菜、黄豆。因为1964年是三年自然灾害刚过后不久,国民经济十分困难,社会主义建设百废待兴、物力维艰,人民生活拮据时期。常言道,万事开头难。我们是开发林区的先遣队伍,尤其是总体勘察设计的外业工作者,就是要吃大苦、耐大劳,就是要舍生忘死,战胜千难万险,才能为后来的建设提供资料。我们有信心和决心战胜各种困难,为开发大兴安岭林区做贡献,为大兴安岭人民创造幸福的明天。
战前教育
1964年3月初,林业部二大队一中队,在古源做参加大会战的战前教育。队长刘道生、吴顺根,首先说明参加这次开发大会战的任务、目的、外业时间,并对外业工作和安全提出具体要求。强调必须懂得野外工作的应变和应急处理的一些知识。这次大会战的任务是总体勘察设计,为1965年大兴安岭林业发展提供必需的“蓝图”与“规划”,在大兴安岭建设现代化的国有大型森工企业;外业工作是6个月,时间很紧,任务很重。一切外业工作必须按规范和要求认真做好,必须保证实测工作和资料的准确无误。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工作要提高效率,要和时间赛跑;外业工作非常艰苦,要求我们要勇于克服各种困难,积极参加大会战,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夺取会战全胜!队长把安全和工作并重,认真做好安全教育;护林防火是头等大事的教育;人身安全是大事和做好防范的教育。如严禁烟火、人遇野兽的处理方法、林中确定方位和做标记的方法、迷山后的做法、自保法及自救法等。队长把外业工作应该知道的和要警惕的事都一一告知我们。我们切记安全第一。战前教育,是一堂非常生动而有意义的外业知识课,震动心扉,牢记心上,可享用终生;战前教育,是及时雨,又是雪中送炭,对外业工作起到绝对重要的指导作用,并保障了人身安全和大会战任务的顺利完成。
艰苦作业
1964年3月,古源外业工作开始,也是参加开发大兴安岭林区大会战的开始。因为要在广阔的森林里工作,一中队划分成六个小队,并将各小队分散开——星罗棋布,按各自外业计划、各自为战,按时完成工作任务。我在第五小队。当时的外业环境不佳,因地处“高寒禁区”,风刀霜剑;森林中有厚厚的积雪;气温都在零下三、四十度……我们坚决与其斗争,战胜困难。例如:林子里有到大腿根部深的积雪,整天地在雪里跋前蹇后,每动一步都要消耗体力。我们坚持着、支撑着照常工作;我们工作时,身上还暖着用裹腿缠在衣内腰上的午饭。吃午饭时席雪而坐。贴身干粮外层冻了,冰牙,只能用力少咬慢嚼。咽不下,往嘴里填雪,待雪化了温和了咽下去。我们不觉得苦,趁午饭之空,又欣赏有漫长冬天的大兴安岭雪景:群山林立、银装素裹,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连着天,天地一色——银灰色。兴安大地洁白如玉,虽然天很冷,但心情舒畅;我们劳动渴了,能挺就挺过去,实在不可解了,吃几把雪,否则嘴粘张不开;因累总出汗,衣服湿了,表面挂霜里边冻一层,鞋也冻了,走路咯吱咯吱响,迈步也费劲。我们与其拼体力,受得住、禁得起考验;晚上,烤衣服、鞋子……外业工作如此艰辛,我们青年人奋发向上,从不影响工作。我们外业工作有周密“计划”。每天做什么工作,要完成多少,都按计划执行。出外业,一般情况是两人一组,任务到位,责任明确,每天都能完成小组工作。小队长工作负责、不辞辛苦,随时到各组检查指导,队长满意我们的工作,我们再接再励、更加努力,集中全部精力刻意做好外业工作。一天,工作结束往回走,鄂伦春猎民牵马迎面而来。大兴安岭冬天是天然的冰雪大世界,是勇敢的鄂伦春人故乡。我仔细看:鄂伦春人头戴狍皮帽(用狍子头整个皮做的,帽上还保留着两只犄角)、身穿狍皮裤和狍皮大哈(哈:读ha,大氅)、足登齐克密(狍皮做的靴子,轻便、暖和),马身上驮着枪架、猎物,慢步而过。这套鄂伦春民族服饰挺艺术、古朴和轻便,适合高寒地区的雪地生活,是一大闪光点;天又降雪,于是乎风雪载途,我们不禁地唱起“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冻,他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岭……”让振奋人心的歌声昂扬着我们的斗志。我们默默地向天公宣战,战风雪,斗严寒!我们要踏平一座座山上的积雪,坚决完成大会战的工作任务!
古源外业工作很快地结束了。但是古源的外业工作只是这次大会战的前奏曲,大量艰苦的工作还在后面。我们要完成大会战任务,还要迎战更多的困难,还要做更多的工作。
难忘“倒背”
参加开发大兴安岭林区大会战,没有运输工具。那个年代,就是有车也用不上。因为外业工作之地处于无人烟区,何况山谷中塔头甸子和沼泽地多,小河多又无桥,翻山越岭更无路……所以当时惟一可行的运输工具——“倒背”。“倒背”工具简单易做:用两个全等的“人”字木棍,棍的粗细依据要背的物品重量来确定,棍长比照自己的上身长。再把两个“人”字棍用裹腿或麻绳连接成一体,系上背带,夹上要背的物品,试背、调整背具、合适就行了。各小队外业搬家,到中队取东西,都是用“倒背”完成的。“倒背”量还很大。我们很高兴,很快学会使用“倒背”工具来背东西。那时候,我们背上帐篷、取暖炉具、粮食、副食、炊事用具、外业用的仪器和工具及其他物品,刚背上走时蹒跚。一经走起来,平稳了,再运足气,越走越快,自然形成一字长蛇阵,宛转着,朝前走,一个劲儿径直奔向塔头甸子。塔头间有水,踏上塔头晃动,人随之摇动,很难站住,只能凭依凝视和跳跃前进。青年人生龙活虎,你追我赶,热火朝天,谁也不甘后人;青年人有勇气,十几里地,一口气冲过……。大老葛,山东人,肩宽胳膊粗,身量魁梧,背二百来市斤重的帐篷顶子。我和王泽涛等人也不甘示弱,背一百多市斤,感觉背少了不解劲,也欢实不起来。我们都有虎劲,互不相让,都争着、抢着多背,惟恐自己背少了。“倒背”歇气,当时是大兴安岭极短的春、夏天,我要深呼吸,饱吸大兴安岭的洁净而清凉的空气,眼望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飘荡,让人感到天地广阔,心里豁朗、轻快……极目远视,大兴安岭,山峦起伏,绿荫蔽日。天公又别开生面,将映山红点缀其问,让青山坡上点点红,格外鲜明而美丽。漫山遍野,百花斗艳、百鸟争鸣,蔷薇等植物时时随风飘送芬芳;大兴安岭很短的秋天到来时,万山红叶飞,象绚丽的彩虹与逶迤的山岭翩跹起舞。早到的一年一枯,又一瞬即逝。大兴安岭风景优美,一饱眼福。一瞥景物数载喜,亲自赏玩终生。“倒背”我们永远忘不了,他为我们的工作做出巨大贡献:“倒背”锻炼青年人,强筋壮骨、意志坚强、奋发向上;“倒背”便捷,山挡不住、水隔不断,背出开发大会战的胜利了;“倒背”,背出伟大的“蓝图”——崭新的现代化的国有大型森工企业在大兴安岭勃然而兴!
亲切关怀
1964年4月,林业部二大队一中队,中队部在古源。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手腕处生个疖子,隆起一个大包,红肿、化脓,疖子跳动疼痛连心。疖子还影响到胳膊肿了,手也不能动了。小队长让我休息,让我在中队部帐篷里休息。一天,罗玉川部长来到古源,先到与我们帐篷比邻的东北林业总局森林勘察设计院帐篷,把我们中队长也请去了。晚上,罗部长下榻总局设计院帐篷。翌日,中队长刘道生来到帐篷告诉我:“罗部长要来看你。”不一会儿,罗玉川部长一行几人来到帐篷里。部长握着我的手,还看着手上的疖子,温和地跟我说:“别着急,好好养病,多歇几天,有啥困难就和领导说……”一席话如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心头。罗部长日理万机,在百忙中来看我,让我深受感动。罗部长那亲切和蔼的话语,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中,激励着我的工作和学习。罗部长工作太忙,但是他总要挤出时间,经常到基层走走,到群众中看看。了解情况听取下层和群众的意见,面向实际,及时解决问题,为开发大兴安岭林区大会战办实事,为群众办好事。1964年7月的一天。林业部调查规划局白群局长,从北京来到开发大兴安岭会战区,由我们二大队一中队队长刘道生陪同,来到我们第五小队慰问。白局长刚到不休息,立即接见我们,和我们一一握手,问寒问暖,询问工作和生活情况……非常热情。领导的关怀,让我们心里热乎乎的,于是我们异口同声:一定完成会战任务,决不辜负领导期望!这激昂慷慨的声音,在查拉巴气河畔久久地回响。白局长非常高兴,与我们五小队全体人员,在我们寓所——帐篷前合影留念。照完相,白局长发现中队长刘道生在最后拍照的,就把刘队长请到前面跟他坐在一起,又合照一张。白局长礼貌对下属,令人钦敬。这两张珍贵照片,留下了永久的美好的回忆。尊敬的白局长要走了。我们满怀信心、满怀深情地唱着:“……我们的道路多么宽广,我们的前程无比辉煌,我们献身这壮丽的事业,无限幸福无上荣光,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一直唱到看不见局长一行的身影为止。
徒步送信
1964年8月,我们五小队从查拉巴气河畔搬家到海拉驿。一中队六小队也要在海拉驿集中。第六小队离这很远,还没撤回来,中队长着急,担心六小队,怕秋雨涨水,如果不及时撤回,山水下来,归途会有险情。中队长刘道生派我还有一人,赶快给第六小队送信。那时候,中队有事和小队联系非常困难。因为没有电话,去处人迹罕至,也没路,所以惟一的交通,只能是11号卡车——徒步送信了。我俩带上饭盒、背上水壶……出发。我们去六小队,途中走草地、穿榛莽、钻林子翻山就算是好路了。还要过塔头甸子与隰地,掉进水凼就是很深的臭水。过河没桥,只能找河道窄和水浅处趟过去。趟河时一手拄着棍子试探水的深度,一手半举着东西,必须每步都要走稳。因水流冲击,摇摆行进很吃劲,凭借顽强毅力和不屈的精神,平安地趟过去了。途中打一次小宿(在野外过夜)。为了安全,不能睡觉,也不能说话。只好坐在草地上回顾暇想。我曾有过打小宿经历。那是毕业分配报到、公出开会、撤站调走,来和去的途中必经嫩江县城到多布库尔林业局的“拉荒道”(没有道),只能走“草上飞”(车是柳木造的,车轮直径约2米,造车禁用铁,车轻能在水上漂。一台车拉一位乘客)。“拉荒道”有危险,一台车不敢走,要在嫩江县城等待十天半月,凑够两台车以上才能走。“草上飞”上路了。从嫩江县城往北走到嫩江渡口,把马车赶到渡船上横渡嫩江。车进山以后就是大兴安岭的“拉荒道”,一路走塔头甸子、爬山钻林子、过河、还要打小宿。由春到秋的瞎蠓、蚊子、小咬把人围上咬,走一次太遭罪。尤其过河,让人心惊肉跳:赶车人骑在马屁股上,紧拉马缰绳让马扬起头,否则马呛水就要出事故。马在河里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赶车人朝着马拼命地大声疾呼,让人魂飞魄散。马拉着“草上飞”(我站在车上,一只手把住车厢,另一只手要拿好东西,车上水深接近膝盖,不寒而栗)费好大劲游过去。嫩江到多局要走四天。那时打小宿,有赶车人、“草上飞”和马做伴。鄂伦春人赶车,用小铁锅在野地上做水拉面吃:砍一块桦树皮,在上面和面,形似抻成片,放点盐,清水煮面饼就是水拉面。当时吃着也香。我们这次送信打小宿与以往打小宿迥然不同:只有我俩,并力坚守。我俩主意是兽不犯我,都能过得去,否则坚决用枪还击。夜里……发。我们晓得不能怕,保存精力就是胜利。从这次送信的艰辛,让我回想起松岭林业局的前身——多布库尔林业局(1960年冬多局由古里迁到绿水,今小扬气镇。后来多局与加林局合并,又并入松岭林业公司。1970年,松岭林业公司撤出加格达奇迁到小扬气,改称松岭区、松岭林业局至今)的“骑马邮政”,每两周去一次嫩江县邮局。那时我们都盼信,一次最多收到九封信。我站三个人(来自贵州省、辽宁省、内蒙古)不管谁来信都高兴。见到信了,就等于我们的心与外地相通了。在闭塞的古里,我们每天与观测场和仪器为伍,又与一台手风琴(上级领导关心我们给买的)、步枪和手枪为伴,到林业局职工食堂(一间屋子、一位程师傅做饭和一位田姓女服务员,还有几张木条桌和几个巴掌宽的长条木凳子)吃饭就是接触世面了,所以我们能见到一封信、知道一点外面的情况就是最大的乐趣了。由此可见,信息建设的重要性。黑夜总算是熬磨过去了。用手掌罗盘确定方向,我们启程了。一路大步流星、急急奔走,又看一次“航照”,快到六小队了。为便于外业工作,小队经常搬家。那个时候,在群山中找一个小单帐篷是很难的。依据建点规定等再三斟酌,拟定了小队位置。于是朝着揣测断定的目标,又猛走一气,见到帐篷了。我俩跳起来、跑起来……。我们把“手谕”交给郑队长。队友们连夜整理行装、工具。第二天一早就往回撤。秋雨后的山水果然下来了,河涨水了。水流湍急,趟不过去,只好在河道窄、水浅处,砍倒岸边一棵树,树干横躺在河上,拉上绳子,勉强爬过去。六小队战友们一路辛苦,顺利回到中队部——海拉驿。我俩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艰巨的送信任务。
战歌嘹亮
古源外业工作结束后,我们五小队搬家四次,先后实测59林班(今松岭林业局大扬气林场所属)、查拉巴气(今松岭林业局新天林场所属)、海拉驿(今松岭林业局壮志林场所属)。曹发骥是五小队队长。他亲自用罗盘仪测林班线,亲自用测高器测树高,亲自制做林班标……工作以身作则,严格按规范操作,并以身教为主,为我们树立榜样。曹队长实事求是地工作。有一次他选择查拉巴气贮木场(今松岭林业局新天林场贮木场)位置时,颇费功夫。经过反复推断、左右权衡后,才确定其位置。后来实践证明其选择是正确的。另外,曹队长仍旧默默无闻地履行他调查员的职责,按其外业工作计划,全力以赴地做好本职工作。五小队李钧副队长,年富力强,业务娴熟,工作慎重,有事业心、责任感。有一次李队长让我同他去采点(选择外业工作点)。我俩从59林班出发,他在前走,手持“航照”(前苏联给拍的中国大地航空照片),另一只手用红蓝铅笔,还不时在上面标出走的路线……我们到查拉巴气后,李队长按照建点之地必备条件和应注意事项,又经过大范围的踏看和审时度势,最后确定五小队查拉巴气外业工作点(今松岭林业局新天林场所在地),又砍上号…
1964年4月,五小队新来三名女干部,也是一中队这次参加开发大兴安岭林区大会战仅有的三名女性。一位我们称她邵大姐,另两位是“北林”毕业分配的大学生——满家正、李希菲。这三位巾帼英雄,工作和男的一样,每天出外业都不落伍,象穆桂英,阵阵少不了,使五小队的工作如虎添翼。满家正还教我们唱歌:“戴花要戴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唱歌要唱跃进歌,听话要听党的话。”我们满怀激情,将青年人的气质化作嘹亮的歌声。帐篷抖动了,歌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响,在古老、荒凉、沉睡的大兴安岭上空久久飘荡……歌声唱响了时代的主弦律,我们在社会主义建设中要争当模范、要戴大红花!五小队整体素质好,工作脚踏实地、同心合力,认真按队长指示去做。我们走路拿好、工作用好仪器和工具。例如:打林班线、小班线,都是按照要求使用仪器和工具,竭尽全力必须做好;测树,要不停的走路,也经常小跑。我们做到不落下一棵应该测的树,做到一律用卡尺测完所要测的树,做到操作准确、不错报、不漏报数字、记录无误;测树龄,我们按规定选树、伐树。全神贯注地数年轮,同时用铅笔做记号,要数两、三遍,累得眼睛疼也不罢休,一定要把树龄查准确为止……我们所有的外业工作,都是精益求精,严格按规范和要求做的。在外业工作中,我看到一些很可爱的飞禽走兽,仅举几例,共享大自然中的乐趣。美丽的啄木鸟立在树干上,用长长的尖嘴啄木洞找食吃。啄木连续发出“噹、噹、噹”的响声,立即四周有清脆的回响;榛叶子沙沙地响,小野猪从柞树林里哼着来了,大模大样、旁若无人,拱土觅食,又悄悄地钻进林子走了;可爱、灵活的松鼠,高扬着长大的尾巴,从这棵树上跳到那棵树上找食吃,无休止,不知累;飞龙成群结队,落到地上与人为伍,在周围跑来转去,还不时低头叼食吃,毫不在意;几只狍子从草地里一跃一跃地出来了,东张西望,发现我们,走几步回头一看,再走几步回头再看,它看我们眼生,一蹿一蹿地跑了……栩栩欲活的自然界,生物是那样的和谐又生机勃勃。我们的外业工作要迎战四季之苦。冬天阳光微弱、淡淡的,天寒地冻、北风凛冽、大雪纷飞,狂风不时呼啸着、卷着雪粒迎面打来,让人窒息、疼痛。手和脸经常被冻木了,失去知觉,用雪揉搓……
春到秋天,雾绕群山,雾霭象小雨、露水似大雨、又多雷阵雨。不管阴天或晴天,出外业工作的多半时间都要穿上雨衣、水靴,但是雨衣捂汗,身上总是湿半截,潮湿、闷热也很难受;这个时期,更为严重的是“三害”——瞎蠓、蚊子和小咬。瞎蠓个大,黑压压的,嗡嗡地飞,其响声象飞机声一样。它不仅伤人,连皮厚的牲畜也不能避免。如正在拉车的马,身上用麻袋片包上,只露眼睛、尾巴,看上象怪物。阴天,天闷热时,下雨前“三害”最多,马身上叮一层、滴滴淌血。马被咬激了拉着车疯狂地乱跑、钻林子……赶车人声嘶力竭控制不住;“三害”三班倒伴着我们,不停地叮咬、饮血。防蚊帽、防蚊油都败阵了!我们被咬得蒙头转向,遍体鳞伤。身上局部化脓,经常作痛。有时为避免蚊虫,爬到树上吃午饭,也无济于事。在当时遮天盖地的“三害”是无法抵御的,只好忍痛了。开发大会战时,我们青年人把歌颂外业工作的《勘擦队之歌》当做“战歌”唱:“……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是那天上的星,为我们点燃了明灯……是那林中的鸟,向我们报告了黎明。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因为每唱一次这首歌就增强信心,令人振奋并跃跃欲试,还每每摩拳擦掌,决心打赢会战仗!所以我们让这歌声迎着朝阳,又在美丽的晚霞中回响。在困难时有歌声,那是自勉;胜利时的歌声更响亮,那是弘扬!我常回想:轰轰烈烈、蒸蒸日上的开发大兴安岭林区大会战,林业部二大队一中队既紧张而又有秩序的外业工作,象一本内容丰富的画册,又象一部有声有色的电影,皆表现出万马奔腾的大会战场面,我们中队志同道合、拼搏工作和艰苦奋斗精神,我们队长对青年人的关心、培养、言教与身教事迹;巾帼英雄的自强不息、敬业和勇于奉献精神;我们青年人不畏艰险,虚心学习、一心扑在会战上的忘我工作态度,还有那嘹亮的战歌都是鼓舞我们前进的旗帜。我做为当年一个普通的开发建设者,回想当年的会战生活,对自己人生有这样的经历实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