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千间房子平地起 四大建筑称奇迹
第四节 千间房子平地起 四大建筑称奇迹
建场半年多来,在物资基础极端团难和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况下,平地起家盖起千余间营房
式的房子,还有大澡塘、总俱乐部、梧桐河大桥和鹤宝公路,俗称为四大建筑。
开始盖房子,就打破正规建筑施工程序,采取了边设计、边修改、边施工的办法。为了解
决技术力量不足这个困难,曾由鹤岗市招来百余名民工,但其中真正在行的木瓦工只不过10多
人,其他原是杂工。王世英、莫余生、徐善亭等鉴于盖房进度的实际情况,采纳了张鹏潜、李
达生等人的建议,决定组织人力,修建大队配上学员当徒工,边干边学习,要求一个月学成。
在鹤岗的民工中,有的把技术当成祖传秘方不可外传,但在当时“新徒工”中却流传着一种
“偷艺”的方法,记在心里写在本上,有的还划线说明。晚上在班务会上争相交流心得,组教科
组织各队俱乐部用多种宣传鼓动形式对掌握技术进步快的学员进行了表扬。
“新徒工”上阵不到三个星期,就已能单独操作了。1950年6月末团党委发出号召,要在
三个月内(结冻以前)全部完成生产、修建、开荒、筑路各项任务。全团人员热烈响应,掀起了
轰轰烈烈的大突击大竞赛活动。开始时一栋房需要664个工,后来有213个工就行了,快的一个
排可在4——5天里盖成一栋房子。鹤岗市来的民工盖房子有的是用叉泥的方法垛墙,有的是用
“干打垒”。我们改为脱大坯。这是莫余生的主张,王世英非常赞同这个方法。为了满足施工
用坯的数量,展开了脱坯大竞赛。当年脱坯主要场地之一是产菱湖岸,数不尽的坯垛,望不见
边的坯块。刘先庆领导的修建中队多次领先,其他中队也不甘示弱,和泥的脚裂伤,脱坯的手
裂出血,轻伤不下脱坯场。
打石头,宝泉岭一排十二个山头,王世英说哪个山头也不许炸开打石头,要青山常在留给
后人,他把打石场地点指定在场部东边向前突出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包上(现农机校东北处)。
于化龙负责带领四个区队硁硁凿石,连装带运,运石头的大车完全是人架辕,一天往返四次运
到团部。清早,远远地就听到拉车的号子声,“咳哟咳哟”地震荡山岭,一直到黑天。
盖房子用的木料,全是“就地取材”。1950年4月——5月,宝泉岭下上千人居住,搭窝棚、
打井、烧柴,就已把能作盖房子用的树木伐之殆尽。要砍伐上千间房子所用的木料,不得不
去二、三十里以外,烟筒山对面的几座山上去砍。担任伐木的是修建三队,从1950年5月21日
开始,不到三个月共伐木约四万根。
车上不去崎岖的山路,都是用人工一根一根地抬下来的。建场时赶大车的驭手和金套马车,
都是第四野战军南下过了长江到武汉和长沙以后,调到解放一团的。这些战士装原木、爬山
坡个个象在战场上执行任务那样坚决、服从命令。装车、上坡、下坡都是危险的重活,由于车
负荷重,每天都有把车箱板砸坏压坏,车胎被树茬扎漏的,马掌磨掉、剐掉的,绳子拉断了的,
修理班都得在油灯下连夜修好,保证第二天起早出车。如果说伐木是“攻坚战”,那么割草
就是“游击战”。因为苫房用的羊草太多了!一片草,一个排一天就割完了,第二天得转移“
阵地”,一个排一个班四处出击,最远的割羊草的地方距离团部有30多里路(现在的八、九队)。
时值秋天,天气很凉,早晚都得穿棉衣。为了完成苫房草任务,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
中午带饭,很少在驻地看到太阳。许多长高草的地方是低凹洼塘地,膝盖以下,特别是脚,成
天泡在水里,许多人得了脚浓肿病症,走路痛的一拐一病。邹云发割得最快最多,他一天割过
2650捆,人称“飞刀手”。
张松奎在建场劳动中是记过功的学员,那天割草时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火,火借风势迅猛地
向40万捆的大草垛扑来,如果这大草垛被烧掉,全场的房子……其损失难以预料。张松奎脱下
衣服打火,草垛仍有被火烧的危险,张松奎不顾身上烧伤多处趴在地上,边滚边打。在这紧急
关头,许多人迅速赶到,聚集围歼,终于保住了大草垛。
草割完了,往回运输成了大问题。草垛如满天星斗,方圆五、六十里地到处都是,堆草的
地方多都是洼塘、水线和塔头墩子,大车进不去,只得拼肩膀子,从现在的八、九队附近往回
挑,腿快的一天两个往返,有的一次挑了83大捆草。
第四大队负责苫房笆的条子。在都鲁河岸割的柳条子,捆好后派八个学员顺河流送。都鲁
河水流湍急,成捆的条子时刻有被急流冲散冲跑的可能,他们八个人多次下河抢险。牛慎诚、
宋锡山又救人、又游进急流拼搏抢救柳条子,牛慎诚、宋锡山、尤智民、王金冠四人先后被冲
入璇窝遇难。
建场初期没有路,交通运输工具一是不足,二是行不通。为了保证全团人员在入冬前住上
温暖的房子,大家凭着两只手和肩膀、脚板子,披荆斩棘,流血牺牲,踏出千百条崎岖山道,
1950年盖起1356间房子。计有全团的营房、团部办公室、警卫连、浴室和小俱乐部、总俱乐部
和木板房的卫生所。
1951年又修建了房舍766间,有机械修配厂、油厂、面粉厂、托儿所和五幢M型粮仓。修配
厂、托儿所的建筑是砖瓦结构的,各大队的营房都是石基、坯墙、草盖、上玻璃的门窗,电灯
照明,既保温又坚固。当地的老百姓称作是:北大荒的土造洋房。营房七间一栋,横成排竖成
行,栋距前后30米,左右15米,在棋盘式的团部街区内,划分有致,为转场后改建成职工家属
住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52年又建筑三幢康拜因库,七幢农机具库和两幢检修农机具房舍。转场后改为修配厂厂
房及物资仓库。
建场初期的四个建筑,开路是先锋。
宝泉岭下,大兴土木,往往因为,原有的旧公路,运输战线长,山路多,路面破残,桥梁
失修,致使工地上必需的建材和设备等物资得不到及时供应而影响工作。因而不得不临时改变
施工计划,何况要运全团几千人,几百匹马的粮秣和生活用品,一切工作都耽误在道上了。
开拓农场的长远大计,需要筑一条宝泉岭直通鹤岗的公路。
这是1950年8月提出的任务。详细地勘探路基,测量计算已经来不及了,找团部懂点测量
知识的郑秉沅和尤文郁,拿一个望远镜、标杆,就取鹤岗与宝泉岭距离较短的线路开始工作。
在探路测量工作中,又得到鹤岗市矿务局的帮助。
1950年8月19日,三个大队计约一千余人,摆开了筑路大竞赛的战场。
四大队开赴工地那天,全大队人背行李和工具到达筑路地点,天已过晌,一边派人伐木割
草,一边平场地,一直忙到半夜,突击出十多个窝棚。由于建筑进展快,住地的窝棚也得往前
搬,几天一移动。吃的是泡子水,虽经石灰过滤,煮沸仍是苦涩。吃的饭菜生熟都有,病号饭
也只能吃点玉米粥咸菜。三个大队的筑路生活情况基本相同。生活艰苦,困难多,但大家仍然
迸发出热火朝天的干劲,干起活来,几乎都是光着膀子,扁担折的,铁锹把断的,筐掉底的,
绳子两截的是经常事。许多人鞋子磨破了就光脚抬筐来回跑。各大队的中队长、排长多半是荣
誉军人,他们与学员同样挖土抬筐,从天明一直干到黄昏,晚饭后如果有月亮,没谁发出命令,
以班为单位又自动跑到地段上干起来了。为了尽快地完成分担的任务,修筐、搓草绳、修理
工具、准备些备品和写宣传报道材料都是在晚上进行。
1950年9月18日止,共计31天,筑路大军削低了三座小山头,垫通了两个低谷,搭起七座
桥,一条12米宽、43华里长的鹤宝公路筑成了。如今畅通的柏油公路,其原始路基是解放团人
员硬是用肩膀子抬土一筐一筐地垫起来的。
路修通之后,过梧桐河曾有短时间的靠小船摆渡。
王世英命令张鹏潜要在“十·一”前,把梧桐河桥架起来,不能耽误全团人员参加鹤岗市
国庆一周年庆祝大会。时值仲秋,早晚河边都浮起一层薄薄的冰碴,打桥桩子得站到刺骨的水
里夯打。为了早日完成任务,日夜两班轮番工作。寒冷的夜里,在河岸上笼起几堆火,呷上几
口酒,就趁这股热劲,挽起裤腿,打着赤脚,踏碎冰碴,站在河里拉起夯绳,当浑身被冰得难
捱的时候,第二班人又来继续这一战斗。
天气渐冷,水里作业难以持久,在这紧要关头大家想出了在岸上拉绳远距离打夯的办法。
作业条件改善了,工程夜以继日加快进行。到十月一日,全团人员排着八列纵队浩浩荡荡地走
过梧桐河大桥,到鹤岗市参加国庆一周年庆祝大会。架桥工程到1950年12月25 日全部竣工。
鹤岗——宝泉岭公路全线通车,不但为宝泉岭一个农场减少运输里程,百年造福,一劳永
逸,还为以后开发建设其它农场和地区创造了有利条件。
1950年8月末,王世英在修建会议上提出要在入冬前,建一个能遮风避雨开大会的地方,
再盖一个洗澡塘,作为向国庆节的献礼。李达生大胆地第一次做出在沙层上作浅埋基础的施工
计划。
红砖、水泥结构的大澡塘建成后,面积和内部的设施超过了当时鹤岗市的同江浴池。有男
池、女池、盆池及淋浴。一次可洗两个中队的人。《人民日报》记者田流在体验生活时说:
“这澡塘子和大城市的比起来毫无逊色”。
1950年,部队建场时建筑技术较差,只靠几名参军前干过灰瓦工的少数同志,边琢磨边干,
边带边学。为加快施工,大冷的天大伙光着脚和泥,冰冷的浆泥砭人肌骨。担水都是一挑四桶,
挑砖一头起步就是六码。1950年解放一团第一窑红砖砌的澡塘,屋顶羊草苫盖,到1954年才换
上瓦盖,但内部却是锅炉暖气,瓷砖墙面。
为充分利用大澡塘,内部几经改建,使用单位几经变迁,但它那“土”字型的建筑规模,
依然挺立在宝泉岭的中心街道上。
总俱乐部是1950年9月13日施工,11月6日竣工。地点在现在宝泉岭国营农场管理局的办公
大楼的位置上。长60米,宽28米,中间高14米。正面呈金字塔状,能容纳五千人开会及文体活
动用,室内中心有篮球场地。
整个建筑没有一砖一瓦和成方笔直的松木。采取以木结构为主,坯墙、草盖的土办法。由
于房架跨度大,柱子多,需要的原木要粗要长。这些木料大都是在烟筒山附近和梧桐河沿岸选
伐的柞、桦树、色木等。马车拉到现场,卸下来就扒皮、下料、开榫、 制作,接着就安装。
有的树上午还是活的,下午就用在工程上了。当年的架子工范学贵真是大显身手,爬到十几米
高的柱子上,一条腿把身子悬在柱子上,另一条腿和胳膊传动十多公分粗的原木杆,固定好每
排架子,苫房盖的草大都是在公义永(即现在的八、九队) 附近割的,用肩挑回团部,有些苫
草还是青绿色的。成吨的羊草,几十个人铺苫。据当年的设计和施工负责人李达生同志回忆说:
“若是现在我说什么也不敢干,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真是有些后怕,明知各种材料不合要求,
也得干,实干、硬干”。
1951年春,东北荣军工作委员会主任刘培植和在鹤岗市矿务局的苏联专家到解放一团视察
时对总俱乐部赞不绝口。称为边疆奇迹。
1956年,因大批职工家属来场,招收本省新职工,场部地区缺少家属住房。党委采纳了工
会和有关部门的意见,决定把总俱乐部的耳房改建为44户住房 。
1960年盖农机校大楼(后改为管局办公大楼),场党委决定拆除了总俱乐部。建场时总俱乐
部的雄伟英姿,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石坚离场卅年,在他写的诗中还提到:“艰苦为荣
住草舍,壮观堪夸大礼堂”(即总俱乐部)。
部队建场初期,、完成盖房、筑路、架桥等工程,对基建程序、设计、施工及成本核算等
都没有经验。大量的资金来源一是来宝泉岭前在鞍山钢铁公司出工的收入,其次是解放一团的
鹤岗施工队、佳木斯工程公司、哈尔滨办事处、瓦房店油坊、普兰店硫化碱工厂和大连采购站
等的收入。当年所下达的任务都是急需,不得不因地制宜,施工只能大胆地设想,大刀阔斧、
扬长避短、果断取舍,继承解放军艰苦奋斗勇往直前的光荣传统,苦干实干拼命干,开发建设
宝泉岭。
宝泉岭下艰苦建场的光辉历程,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不能泯灭的印象。
在建场中献身的人们,永志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