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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分娩前后

母猪分娩前后


母猪分娩前后
吴述新
  晨曦刚刚投进猪舍,在通往猪舍的人行道上,三、五成群的人们,互相打着招呼,“您早!”
他(她)们走进了休息室,把饭盒放在火墙上,穿好了工作服,就开始一天的紧张劳动了。饲养
员姚文山一看工作服少了一套,他立刻意识到冯师傅又跑到前头了。他身后一个小伙子抢着说:
“我看冯师傅简直是钻进猪圈里去了! ”二月上旬,一连下了三、四天的大雪,六、七级的西
北风刮得那些穿皮大衣、戴皮帽子的人们把脖子缩在领子里。猪舍里的温度表,水银柱指在零
下12度。大家最担心的是66号母猪,几天来它老是衔草闹圈,根据配种记录,也就这两天要分
娩了。大家正说着,老冯抱进来一大捆桦树条子。小姚问:“冯师傅,你不是已经扎好了几把
扫把了吗?用它还作啥呀?”“这是准备给母猪搭小型防寒帐子的”。老冯刚想要进猪圈去,猪
就站起来朝他直叫唤,还要立起来直扑老冯。说起来全群50多头基本母猪,每头母猪产过多少
窝,乳头多少个,哪个带崽好,哪个爱吃啥以及产前咬人,怕人、吼叫等等习性,老冯最熟习
了。于是他轻轻地走到母猪跟前,拍拍头、顺顺毛,用手伸到猪的光泽乳房上,这只母猪就象
感到莫大的舒适,卧下来,闭上眼睛,叫他按摩乳房,从鼻孔中喘出来的气是那么平静而有节
奏。
  一个不到三平方米的圈内,金黄色的麦秸铺有三、四十公分厚。在东南角搭好的防寒帐上,
盖上了一条麻袋。小姚按着冯师傅的意见,把舍内和饲槽打扫的分外干净。因为老冯向小姚常
讲:“养猪在咱们畜牧场来讲就是‘重工业’。一年到头养母猪为个啥?还不是叫它多下崽。
分娩这个时候,是一会也不能大意。 ”老冯站在圈门口,随时按着母猪闹圈的动作,指给小
姚。“你看,这是肚子里的崽跳动得厉害啦,这是肚皮痒痒啦,那是它找分娩的地点哪……”。
  布满密云的天空,偶尔露出太阳来。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在肥头大耳的哈白猪身上,把刷拭
后的毛孔、皮肤照得洁白、亮堂、光润。这栋猪舍的四个饲养员,都非常关心这只母猪的分娩,
八个眼珠都盯在这只母猪身上。兽医实习生老张说:“万事俱备,只缺你的东风啦”。大家
不禁笑了起来。老冯刚好从舍东边回来。忙插嘴说:“这只母猪在分娩前喜欢肃静,大家别大
吵大叫的! ”留下了小姚,其余的工作去了。时钟刚好打两点,小姚告诉老冯:“猪开始分娩
了。”老冯早已准备妥善了,从他打扮上看,头戴防疫帽,身穿白工作服,戴着口罩和手套,
拿着剪子、碘酒、脱脂棉,真如助产士一样。小姚帮助师傅忙起来,如果说是他紧张,莫不如
说是他高兴。接过了仔猪一个个的秤,头一个正好2斤,第二个1斤9两,第三个2斤2两,第十
三个5斤还高呢。窝重31斤。小姚说:“可不轻啊”。
  小姚看看母猪,又看看仔猪,从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高兴。又圆又白的身躯,立着的小耳
朵,溜齐的小嘴巴,左右摇动着小尾巴,他感到莫大的兴趣,恨不得把这13头仔猪挨个亲一遍。
正在他高兴之际,却发现老冯在一边望着猪发呆。这时老冯以发问的口气问小姚:“你发现了
没有,那个带黑花的仔猪,抢不上奶吃?生下来的仔猪比乳头多一个”。随后老冯从加工室拿
出喂奶瓶,轻轻地把黑花仔猪抱起来,把胶皮乳头送到它嘴里。
  老母猪一转身把猪崽压死了两、三个,老冯放开嗓子喊也喊不出来,他一使劲,醒来原来
是一个梦。老冯再也不想睡下去了。他起来,披上衣服,往猪舍走去。在暗淡的灯光下,仔猪
有几个象爬出来似的,原来是防寒帐子上的麻袋盖不严实猪拱出来了,他正倒正倒麻袋,摸摸
草尿湿了没有。看了一会,象忘了什么,又赶回来干脆把自己的大衣给盖上了。外边凛冽的寒
风,把猪舍运动场的栏杆吹得直叫唤,“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冯不禁想起去年十一月
的情景,当时调给他一群80多头的小猪,其中有五分之四是患下痢,瘦弱不堪,奄奄待死,几
乎使他掉下眼泪来。很多人失去了信心,以后他真象照顾孩子般的把病猪靠近自己的胸部,搬
进猪圈里睡,饲料用嘴尝,每四小时喂一次药,有时小猪把尿、屎拉在他怀里。他只有一个念
头:就是救活小猪的命。由于他切实地执行了上级的指示,团结同志,救活了70多头小猪。想
到这里,他怎能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下去呢?他不能让亲手育成的猪,有压死、冻死、病死的。
他充满了毅力,决定要把这窝仔猪如同往年的前几窝一样,由哺乳到离奶,由吃食到放牧,保
证全部成活,到“五一”节前后该有成群结队的小猪在一望无边的草原上,晒太阳,拱草芽。
“十一”的时候将是上百斤的大肥猪了,供给人民需要。他想到这里感到这才是一个饲养员真
正的幸福和荣誉。他不困了!好象增添了青春的力量,接着他又提前开始了第二天的劳动。冯
秉权同志就是这样,四年如一日地劳动着,因此,1956年3月间,被选为先进生产者并出席了
黑龙江省农业水利工会召开的先进生产者会议。1957年,他又被选为场先进生产者。
  (摘自1957年3月1日《生产战线》报)
  编后语:生命的价值在于奉献。冯秉权直到病重前几天,才离开工作岗位,因劳致疾,医
治无效于1980年病逝了。一个建场的“老农垦”,默默地忘我工作一生,他那革命的气质,可
贵的精神,留给了宝泉岭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