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民国时期的黑龙江
第一节　“五四”前夜的黑龙江

　　一、奉系军阀的形成及吞并吉黑称霸东北

　　“五四”前夜东北政局一个大的变化，就是土匪出身的张作霖，攫取了东三省的统治权。辛亥革命后，他被袁世凯任命为“民国”的中将师长。1916年4月22日，袁世凯又任张作霖为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并代理巡抚使。袁世凯死后，北京政府改将军为督军，巡抚使为省长，张作霖当上了奉天督军兼省长，取得了奉天省的军政大权。
　　张作霖独揽奉天军政大权后，开始形成了以他为首的奉系军阀集团，并着手夺取吉、黑两省的统治权，他看到吉林地方军阀势力较强，便首先从政局混乱的黑龙江省下手。
　　辛亥革命后，黑龙江省政局较为动荡，省政最高统治者频繁易人。黑龙江省的第一任都督宋小濂，因帝俄势力压迫，于1913年7月借病辞职。7月11日毕桂芳任黑龙江省都督兼行政公署民政长；10月末，袁世凯以毕桂芳曾是外交官（前驻海参崴总领事），不宜在边省担任军政职务为由，将其调回北京，任命朱庆澜为黑龙江护军使兼民政长。1916年5月，朱庆澜在黑龙江省实力派、陆军第一师师长许兰洲的排挤下，愤而辞职。北京政府任命毕桂芳护理黑龙江都督兼巡抚使。同年7月6日，各省督理军务的长官改称督军，民政长官改称省长。1917年6月，毕桂芳又被许兰洲所迫，通电辞职。许兰洲于6月16日接督军兼省长职务。22日，黑龙江驻军骑兵第四旅旅长英顺（驻防呼兰），与步兵第一旅旅长巴英额（驻防巴彦）联合致电北京政府，声明许兰洲拥兵跋扈，胁迫督军退位，宣布与许断绝关系，要求将许调离本省。这时，张作霖见控制黑龙江的时机已到。保荐他的儿女亲家鲍贵卿任黑龙江省督军兼省长。1917年7月26日，北京政府任命鲍贵卿为黑龙江省督军兼省长。8月13日，鲍贵卿正式到黑龙江省任职，从此，奉系军阀势力控制了黑龙江省。
　　接着，张作霖又积极谋划兼并吉林。1918年9月7日，张作霖被北京政府任命为东三省巡阅使。他借助中外势力于1919年7月28日将吉林督军孟恩远逼赶下台。8月5日，鲍贵卿接任了吉林督军，由孙烈臣任黑龙江督军，至此，张作霖夺取了东北三省的统治权，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北王”。

　　二、民族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与工人队伍的成长壮大

　　辛亥革命后，由于民国政府奖励工商业和群众抵制日货运动的发展；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西方帝国主义暂时放松了对中国的侵略；由于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沙俄在东北统治势力的垮台，给黑龙江地区民族工业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一些民族工商业者，把共和政体看作是中国“产业革命”的开端，因此，反映兴办工业要求的各种实业团体纷纷设立。1912年4月27日，“以振兴地方实业，阻止帝国主义渗透，利用资源发展工商业为宗旨”成立了“黑龙江省实业总会”，该会成立后，分别筹设酿酒、造纸、面粉、草帽等各种公司。
　　大战期间民族工业发展较快的是面粉、榨油等粮食加工业。面粉业是民族资本在“北满”投资最早的工业之一，哈尔滨是制粉业的中心。在日俄战争期间，哈尔滨和中东铁路沿线地带就产生了一批民族资本的机器制粉厂。由于大战和俄国十月革命，使在这一地区经营面粉业的白俄资本家感到大势已去，他们中大多数则出卖了工厂，退出面粉业。十月革命后，一批居住在海参崴的华侨资本家在国内“实业救国”的影响下，开始向国内转移资金，来哈尔滨及中东铁路沿线城市，购买俄国人经营的面粉厂，投资于面粉工业。大战期间华侨资本家来哈尔滨买俄人面粉厂的有：双合盛、成发祥、安裕、世成泰、东盛、东亚等6厂，它们一般仍用在海参崴时的字号。大战以后，国内的民族资本家也纷纷来哈尔滨，投资创设面粉工业。从1916年到1921年，建厂的有：义昌泰，东大（后改震大）、天兴福二厂、福兴恒、厚康、裕昌源、东盛等7个面粉厂。大战期间黑龙江地区的宁古塔、富锦、双城、一面坡、齐齐哈尔、海拉尔、安达、黑河、呼兰、呼玛等城市民族资本面粉厂，“亦相继而起”。
　　总之，大战期间，俄国资本垄断“北满”面粉业的局面已全面崩溃，“北满”地区的近代面粉业，已基本转入中国民族资本手中。
　　“北满”地区的民族资本机器榨油厂创建于1911年，发展扩充于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年以前，“北满”民族资本榨油工厂只有3个，1914～1918年间建立了25个榨油厂。到1919年仅哈尔滨市的近代机器榨油厂就增至20家，并成立了哈尔滨油坊同业会。
　　在此期间，中东铁路沿线的双城堡、宁古塔、一面坡、满沟（肇东站）、昂昂溪、安达、齐齐哈尔等地也建立起近代油坊。
　　大战期间，部分民族资本还投资于航运业。俄国十月革命后，东北地方当局收回了松花江航权。由于苏俄政府实行船舶一律收归国有的政策，当时在黑龙江流域的旧俄船主害怕船舶被政府没收，相继停驶，纷纷将船出售。1918年夏，商人孟昭常、章贲等广集资金，收买俄船，筹备创办航业公司。1919年3月10日，在哈尔滨正式成立“戊通航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戊通公司”。购买俄轮船29艘，拖船20艘，总公司设在哈尔滨，还在黑河、海兰泡各设分公司1处，办理客货运输。“戊通公司”成立后，在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开辟了哈黑（哈尔滨——黑河）、哈庙（哈尔滨——庙街）、哈虎（哈尔滨——虎林）等9条航线，营业航线全长5500公里。其中在中俄界江开辟航线2300余公里，不仅扩展了黑龙江民族航运业的营业里程，还为我国挽回界江航权做出了贡献。
　　辛亥革命后，随着帝国主义的侵略投资的扩大，民族工业的发展，黑龙江地区的产业工人队伍也进一步成长壮大起来，他们主要分布于中东铁路沿线城市的工厂和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