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0月13日,一大批天津知识青年从天津东站乘火车来到黑龙江省北安县赵光镇屯垦戍边,参加兵团建设。我们河北大学附中一行14人被分配到位于现在赵光农场第六管理区场部西南5公里处的七营四连。电影《老兵新传》就是在七营营部拍摄的,当时连内还有天津利民道中学、杨庄子中学及哈尔滨的知青,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到农场后第二年的麦收时节,老天爷仿佛与我们知青故意作对,连降了4天大雨,麦田里一片泥泞,拖拉机最多只能开到地头道边上,根本下不了地。五百多公顷小麦绝大部分已经割倒躺在田间,低洼地块的麦子由于雨水浸泡已经开始发芽。全连知青和农场职工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连长程绍和更是熬红了眼睛、急哑了嗓子。动员会上程连长发出命令,全连上下紧急行动抢收麦子,就是用人扛、抬、背也要把麦子送到地头脱粒机上。我们知青每人一根背包带或一根长棍子,或两人一组,用两根棍子组成抬杆抬麦子,或一个人用背包带背麦子。
北大荒的地真大啊,一眼望不到边,二百余人到了地里感觉变成了星星点点,大家抬的抬、背的背、扛的扛,只见麦田里一堆堆麦子在移动,那场面真是太壮观了。大家戏言“头顶蓝天、脚踏泥地,一头雾水、脚下湿滑。”我当时在连里农工二排任班长,与高金刚、陈元勇、赵强玲等几个天津战友没白天没黑夜地干。渴了,喝点送到地头的水;饿了,吃点馒头咸菜加上煮黄豆汤。最要命的是晚上和一大早,扑面而来的黑龙江大蚊子,一巴掌下去能拍死七八个,够炒一碟菜的了。我们抬着麦子腾不出手来消灭它,只能任其叮咬,一会儿满脸满脖子的大包。太阳出来蚊子撤退了,“小咬儿”又上来叮,别看它们个子小,咬人也挺厉害,到了中午“轰炸机瞎蒙”又上来了。这些小东西三班倒与我们“做伴儿”。好心的农场老职工见我们被叮得够呛,卷上一管“蛤蟆头”递上来说:“来一支吧,把它们熏跑。”别说还真有效,从那时开始学会了抽烟。
记得那次,我们一连气儿干了两天两夜四十多个小时,人人两只泥脚一身湿衣,回到宿舍倒头便睡。我们就这样连续奋战了十余天,将五百多公顷地的麦子全部抬到脱粒机前脱粒,打场后一算,平均亩产260余斤。在全团战天斗地总结会上,程绍和连长向全团生动地汇报了七营四连水中捞麦的全部经过,先进事迹通过有线广播立即传遍了赵光大地十个营百余个连队,《兵团战士报》也报道了七营四连战天斗地龙口夺粮的感人事迹。
作者:吴毅荣 任 红整理 来源:黑河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