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虚,法名隆衔,法号倓虚,俗姓王,名福庭。1875年生,直隶宁河(今天津宁河)人。佛教天台宗近世传人,哈尔滨极乐寺创始人。他父亲一半务农一半经商,收入微薄,勉强度日。姐兄8人先后夭折,他是家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幼子。
11岁时,入乡塾就读,14岁因家境不支而辍学习商。17岁娶妻,生5男1女。20多岁,父母先后谢世。为养家糊口,他干过脚行,当过兵,做过银行经纪人,开过药店,还曾浪迹江湖,从事医卜星相等行当。
倓虚青年时代,正处于清王朝的衰败时期,时局动荡,战事频仍,百业凋蔽,使他饱尝颠沛流离之苦。他的双亲都具有传统的宗教观念,父母的言行,使他从小受熏陶而形成浓厚的宗教意识。童年时期,他对求学淡漠厌倦;成年以后,对职业兴味索然,唯喜涉猎宗教典籍。早年接触过道教,并一度想出家修道。他的早期《阴阳妙常说》(上海出版),就是佛道参半的著述。
1914年,他到北京怀柔县红螺山资福寺听经,萌生出家意念,但末能如愿。1917年,43岁,他抛家从营口赴天津清修院,由清池和尚介绍,经涞水县高明寺纯魁和尚代已圆寂的师兄印魁老和尚,为其落发染衣出家,法名“隆衔”,法号“倓虚”。后赴浙江宁波观宗寺受具足戒并留在观宗寺习禅。观宗寺住持、天台宗法卷43代传人谛闲老和尚,对倓虚很器重,说他是“虎豹生来自不群”,希望他能在北方弘法。
1918年他随谛闲到北京讲经,次年到天津任法修院代理住持。1920年,倓虚回到营口。经他劝说,他的夫人王氏皈依了佛门,两子也出家为僧。1921年,到河北井陉县讲经,随后任沈阳万寿寺僧学主讲。其间,他主持创建了营口楞严寺、长春般若寺,并重新兴建了沈阳般若寺。
1923年,倓虚应邀来哈尔滨主持修建极乐寺。
20年代初,哈尔滨没有一座大的佛教寺庙,只有1座城隍庙,1位出家人。但是,随着中东铁路的建成,西方宗教侵入哈尔滨。东正教、天主教、基督教相继盛行,外国各种大教堂先后建立。南岗大直街一带洋教堂形成“三点一线”的格局。当时民间传说南岗是潜伏在松花江南岸的一条巨龙,是哈尔滨“风脉”所在。中国居民认为,洋教堂在南岗相继兴建,是对南岗巨龙的斩腰镇首,它不仅破坏了哈尔滨的风水,还压抑了中国人的民族感情。于是,以中东铁路稽查局长陈飞青为首的一批佛教信徒,发起建一处大庙。倓虚四处游说,得到段祺瑞秘书马冀平和中东铁路护路总司令兼东省特别区地方长官朱庆澜的赞同和支持。哈尔滨极乐寺在倓虚主持下,于1924年10月26日竣工开光。在东大直街头建成的极乐寺宏伟壮观,信徒们欢欣鼓舞,认为这回可抱住了“龙头”,压住了“龙尾”,保住了哈尔滨的风水,为中国人争了气,倓虚首任极乐寺住持。他在任6年中,多次登坛讲经并主持大型法会,兴办僧学院,义务教学,在哈尔滨佛教界享有崇高威信。
1925年,谛闲老和尚传倓虚以天台宗第44代法卷。1926年10月,倓虚随中国佛教代表团东渡日本,参加所谓“东亚佛教联合会”,因日方无中日友好诚意,同时名实不符,说是“东南亚”,实际到会代表除中国外,只有朝鲜、台湾地区等殖民地人士,被中方胡子笏居士质问,开了一天会不欢而散。1929年5、6月间,倓虚请谛闲、清池和尚等8人来哈尔滨极乐寺传戒,随后退座,公推定西法师为继承人。1931年,倓虚被请到西安传戒、讲经,任大兴善寺住持,设佛学院。1932年7月,应邀赴青岛主持修建湛山寺。1934年始,倓虚任湛山寺住持10年。1942年,倓虚重新兴建天津大悲院。
1947年,倓虚被邀去长春般若寺传戒,翌年去沈阳,转道去青岛。在长春传戒时,倓虚起草一份《天台宗总山章程》,并拟立青岛湛山寺为“天台宗总山”来管理天台宗各寺事宜,但末实现。1949年,倓虚应邀访问香港。1950年,倓虚被选为香港佛教联合会第一届会长。在港14年中,倓虚先后创立华南佛学院、青年极乐寺和天台精舍等多项佛教事业。
倓虚中年出家,佩天台宗法卷,为天台宗第44代传人。倓虚对于佛教,敬业笃行,精通佛学,弘法勤奋,建树甚丰。30年中,应聘担任主讲的寺院17处,建造十万丛林规格的大型庙宇9座,创办佛学院13所。直接受其熏陶或影响而皈依佛门者,数以万计。30年来,倓虚主讲《心经》64遍、《金刚经》42遍、《弥陀经》24遍、《楞严经》13遍,其它各经讲数不等。主要著述有《金刚经讲义》、《金刚经亲闻记》、《心经讲录》、《心经义疏》、《心经讲义》、《心经亲闻记》、《楞严经妙玄要旨》、《普贤行愿品随闻记》、《普门品讲录》、《大乘起信论讲义》和《天台传佛心印记注释要》等35卷。倓虚圆寂后,这些著作由门人集为《法汇》。
倓虚笃行佛教,但崇尚自然。他说:“动物任其孕子,植物任其流香。气候任其寒暑,时间任其短长。天然大业,最忌装璜,有意求全,反致损伤。”倓虚弘法自律的宗旨是“看破、放下、自在”,但勤恳敬业。他说自己“敬以处事,诚以待人”,“恒以惭愧水,洗涤懈怠心。”倓虚修庙弘法每借力于地方官绅的资助,但不攀富贵。他一向鄙视那种所谓“一身烟火气的出家人”。倓虚一生著述颇丰,但多为门徒编印他的讲义、口述而成。他主张“述而不作”,并谦逊地说:“我所写的东西,并不算什么著作,只是补前人之所缺,述古人之余意。或有隐晦的地方,把它说明显一点,支离的地方,说得圆融一点。”倓虚身为名僧,但平易近人。他一贯坚持“不别重食,不单受人供养,一切都随大众。”自己一个钱也不存,单夹衣只要能替换,多一件也不要。
倓虚极端重视培养人才,他与门下弟子说,在世出世一样,凡事都是人办的,没有人才,或误选匪人,非败坏佛事不可。
他主张不能多置庙产,产业多了,会使后来人增长依赖性,而趋贪妄奢侈。力主僧医同家,亦僧亦医,救人养己。
他还厉行“传法不传座”的好传统,极言法座俱传弊害无穷。尤其易流于亲亲相传,而不顾贤愚。在他住持的寺院都行十方选贤制度,传法不传座,保持寺院经久不衰。
1963年7月11日,倓虚法师圆寂于香港弘法精舍,世寿89。其弟子于同年9月29日在香港九龙西贡山麓大澳门湛山寺内建舍利塔以为纪念。
由倓虚口述、弟子大光记录的反映倓虚生平的《影尘回忆录》,出版后反响强烈。传到日本,被译成日文;传到美国,美国英文佛教金莲杂志作书评介绍。后收入《中华大典》和《中华续藏经》内。